僅存的蜥蜴人似乎被雷薩折斷了骨頭，連舉手的力氣也沒有了。他磨著嘴角的利齒，冷冷說道：「也沒剩幾個候選人了，你自己動腦猜吧。」
「三號，動手。」
「動⋯⋯哪裡？」
「我不是說隨便嗎？」
她只好閉上眼胡亂捅了一下，並對接下來發出的哀嚎用力皺眉。
「不錯的位置。」雷薩似笑非笑地彎下腰，繼續威脅。「如何？西西莉雅？安德魯？想好要給我哪個人名了嗎？」
「老師⋯⋯」
「三號，繼續。」
她眉頭皺的更深，手也聽話地照做了。
但是除了一片慘叫之外，他們什麼資訊也沒聽見，直到那叫聲嘎然而止。
接著，雷薩不太確定地打量那蜥蜴人。「他死了。」
「是我的錯？」女孩扭捏地縮起身體。
「除非妳的標槍能從大腿一口氣貫穿到心臟。不，他有顆牙齒碎了，可能是藏著毒藥吞掉了。」雷薩繼續查看他的屍體，接著又說：「標槍是在沙漠做的，但他身上的行頭可不是，有一些飾品來自人類，他的皮甲也有一部分是來自太陽王國的手藝。」
「戰利品？」
「也可能是他的酬勞。」雷薩離開屍體，目光來到女孩身上。「妳做的很好。」
「謝⋯⋯謝謝⋯⋯但老師的傷⋯⋯」她疲累地看向雷薩的胸膛，鱗甲被劃開的同時，也連帶劃傷了表層的皮肉。
「我會處理。」他不悅地撇起嘴角，將自己的斗篷解開，才發現女孩仍盯著他看。「妳——轉過去，或是乾脆去洗把臉，別盯著我。」
「啊、是。」
她別過頭去，腦中同時被屍體、殺人、清洗身體與雷薩的傷勢佔據，同時處理這麼多資訊幾乎讓她的思考停擺，直到她停在雷薩那句「妳做的很好」。
一股陌生的感覺淌流全身，使她渾然忘我。她打開其中一個沙樹的水球，任髒污跟血液順著水流清洗掉，她發現自己的手仍在微微顫抖，卻是為了別的理由。
——她被認可了？
——過去半年來，雷薩從來沒有對她誇過一句。可是他剛剛認可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