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薩德原本慌亂的模樣才稍微平復下來,他一邊調整呼吸,艱澀地開口說道:「我要平安無事地離開這裡。」
「不可能。」
「雷薩!」黛安娜再一次尖叫起來。「我向蛇神發誓,如果我出事了,你——」
「閉嘴!」哈薩德憤怒打斷她的聲音,刀刃也抵得更深,幾乎快劃出一道血口來。「你必須辦到,人類,否則我保證會殺了她——」
「你不會現在下手,否則你就真的沒有退路了。你不是為了暗殺才來到這裡的,而是為了來打探情報賣給市場,對吧?活著離開才有價值,否則沒人會在乎你是否死在我手裡。」
哈薩德吐出嘶聲,逐漸沈默下來。
「那是一筆很高的價碼⋯⋯不管哪個家族的情報都行⋯⋯」
「我想也是。但我更在意的是,你怎麼有辦法闖進這裡的?」雷薩甩著手,悄悄又往他們挪近一步。「總是要有人替你指路,你才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到達寢室這裡。」
「唔、我⋯⋯不是的,只是湊巧⋯⋯」哈薩德瞇起眼,手中的力道也因為遲疑而開始減弱。
「真的只是湊巧?哈薩德,只要你願意告訴我細節,你就能保住性命,我發誓。」
哈薩德眼神逐漸起疑,一來是懷疑雷薩的保證,二來是懷疑他懷裡的人質是否真的具有價值。如果他抓著的是貨真價實的黛安娜,雷薩應該會緊張地要求他放人才對。
到底是真的黛安娜⋯⋯還是假的⋯⋯?
哈薩德掙扎的模樣被雷薩全收進眼底,雷薩仔細端詳那蜥蜴人的表情,明顯徬徨無助的神情,看來他是真的誤打誤撞闖進了這裡,才會不得已把黛安娜作為人質。
那麼接下來只要盡可能拖延時間,等待其他人趕到——
「以蛇神之名起誓,我不是真的!我只是個替身,放開我!」
顯然,黛安娜並未理解雷薩的行為,連忙扭動身子尖叫起來,期望哈薩德能因此放開她。
沒想到哈薩德的眼神開始轉變,似乎是帶著理智接近崩潰的瘋狂,他看著黛安娜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毫無價值的籌碼——雷薩眼見無法再爭取時間,便立刻從背後掏出暗器朝哈薩德擲去,儘管這個動作在蜥蜴人眼中很容易閃躲——哈薩德果然偏頭避開暗刃,手中的匕首也用力一劃,帶著自暴自棄的兇狠力道割開黛安娜的咽喉。
雷薩衝了上去,暗器接連投射,阻擋哈薩德的去處,同時腰間的長匕抽出,銀光擦過黛安娜的耳旁,接著沒入哈薩德的臉龐。鮮血染紅了黛安娜的側身,她還來不及反應,便已先攤軟了身體倒在地上。
雷薩不再看那倒地的蜥蜴人,而是小心接住黛安娜,將她抱在懷中,一手按住她頸子的傷口。黛安娜虛弱地喘著氣,一臉埋怨地瞪著他。
「很抱歉,讓妳受驚了,小姐。」
「你讓他傷了我⋯⋯!」
「我知道。幸好他不夠聰明,否則他本來的握刀方式才能真正割斷妳的動脈。蜥蜴人的血管位置比人類還深,我教他的是殺死人類的方法,但對你們來說⋯⋯」
「閉嘴,雷薩!」黛安娜帶著哭腔發出一聲哀嚎。
「是。」雷薩轉過頭來,看著那名侍女。「過來,妳扶著小姐。」
侍女不疑有他應聲靠近,雷薩便迅速抄起刀刃轉而刺向侍女。在一記落地的悶聲後,雷薩抱起嚇呆的黛安娜,進入她的寢房。三號正好也在雷薩的暗號聲中衝了出來,看見滿身是血的雷薩與黛安娜後,也同樣嚇得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。
「妳扮成小姐去找家主,說哈薩德解決了。然後把那個懂得療傷的侍女長找來。」
三號這才回過神。「如果『小姐』沒受傷,我要怎麼把侍女長請過來?」
「——請她替門外的侍女檢查傷勢。」
雷薩似乎早已想好了說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