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回到黛安娜的房間，準備出席傍晚的活動，接下來的場合就輕鬆許多，至少，因為女孩的表現，能讓胡安夫婦在下午的社交活動中會更省力。
「妳怎麼想到剛剛那招的？」雷薩趁四周無人的時候忍不住問。
「我只是突然想砍他。」她半開玩笑地說。
於是男人難得地莞薾一笑，平常死板冷硬的面孔多了幾分暖意，女孩這才發現，以人類的角度來看，雷薩笑起來或許挺好看的。她知道家裡的人類僕從經常會提起雷薩，尤其是他的外貌，雖然她不太懂人類的審美觀，不過如今也稍微能體會雷薩對那些僕從來說究竟有何魅力。
她低下頭，指尖輕輕扯著著面紗，以免被雷薩發現自己在盯著他看。
「老師，這是不是表示，我有資格繼續做替身了？」
雷薩的笑意微微一斂，但聲音仍然輕柔。「我說了，要不要做由妳決定。」
「老師⋯⋯」她悄悄漲紅了臉，這才稍微鼓起了勇氣。「如果我想錯了，請你告訴我⋯⋯你是不是為了讓我進步，才總是對我這麼嚴苛？」
「不，嚴苛是我的個性使然，並不是對妳才如此。我之所以不看好妳的替身表現，也只是從綜合訓練的結果做出推論罷了。」
「這樣啊，說的也是⋯⋯」
「不過，妳或許是那種被逼到絕境後，反而才會成長的類型。」雷薩喃喃自語起來，彷彿是在回憶著什麼。「除了剛才的表現，仔細想想，上次遇到殺手時也是如此，或許這就是妳的特質吧。」
「特質？」
雷薩的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。
女孩覺得他看著自己的眼神總是難以捉摸，大多時候煩躁，有時候暴怒，偶爾會⋯⋯她不確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錯覺，雷薩只有在四下無人的時候才會那麼做，他的雙肩會放鬆下來，不再保持時時警戒的模樣，勾人的雙眼會直直凝視著她，卻又像是思緒飄遠，彷彿處在一場夢境之中。
他只有在那時候才會露出令人眩目的溫柔眼神。
她不曉得雷薩在那樣的狀態時想著什麼，不過奇異的是，那樣的眼神總會讓她有股熟悉與親切，好像他們早就認識似的。
然而那份溫柔——真的是對她，還是對黛安娜小姐？
女孩不敢確認這點，也覺得沒必要確認。
那不是她需要搞清楚的事情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