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孩穿過廳堂,就在她即將離開時,她發現其中一間客房內不斷傳來聲音。門外站著哈里發家主的隨從與家臣,她本來打算安靜地走過去,卻又在門口忍不住停下來。
「家主的狀況還好嗎?」
隨從或許沒想到黛安娜會特地來慰問,表情明顯露出驚訝。
「謝謝小姐關心,家主會撐下去的。」
——這句話聽起來不太樂觀。
女孩困惑地皺了眉,又接著說:「我能進去看看他嗎?」
「這是家主的榮幸。」
她走進去,發現不只是躺在床上的哈里發家主,還有好幾個其他負傷躺在地上的家臣,地上鋪了床單讓他們能稍微舒適地歇息,而家主身旁還有幾個來自蘇赫家的家臣,剛才似乎正在對某些話題議論不休,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,氣氛明顯不太好。
他們在看見黛安娜出現之後,都一致沈默下來。
「我是來問候哈里發家主的。」她被那詭異的警戒氛圍給嚇著了,以至於語氣也有些尷尬。
「抱歉,黛安娜小姐,我們沒想到妳會來,畢竟我們通常不做這種事。我是說,慰問戰敗者。」不知道是哪個家臣開口說道。
「我知道。」她開始後悔來到這裡了。「身為宴會主人之一,我認為自己有必要關心所有賓客的狀況。」
在他們的理解中,宴會主人不該太過關心負傷的蜥蜴人,那種同情與憐憫往往也是主人示弱的表現,除非,宴會主人會過來奚落或殺死他們。這是最常有的情況。
女孩雖然知道這點,但她就是無法這麼做。
果然,這些家臣們面面相覷,臉上又是訝異又是困惑。
「謝謝關心,但是,我們是戰敗者。」
「⋯⋯好吧,我打擾了。」她退後一步。
「——哈里發家主剛剛脫險,目前已經恢復穩定了。」另一名家臣突然開口喚住她。「不過他睡得很不安穩,如果小姐願意對他說幾句話,我相信這能幫助他在夢中得到公母蛇神的庇佑。」
黛安娜愣了愣,才來到床邊看著哈里發家主,他全身是傷,許多部位都被侍女長包紮起來,她低聲說了幾句常見的禱詞,仔細端詳那名蜥蜴人的表情,希望他能從噩夢中得到慰問。
然而就在她將注意力放在傷患身上時,後頭忽然被人迅速貼近,將她從背後緊緊摟住,她連尖叫都還來不及,就被蜥蜴人用手帕摀住鼻子,濃烈的香甜氣味湧入鼻腔,幾乎讓她暈眩。
「躺著的都殺了。」不知道是誰的聲音說。「不想幫忙的也殺了。沒意見吧。」
她思緒混亂,沒能聽見其他人是怎麼應答的,只隱約看見一個蜥蜴人走向家主。
然後是一聲痛苦而短促的悶哼,她用力閉上眼,不敢去看。
「比起禱告,還是這樣比較容易遠離噩夢。」扣住女孩的蜥蜴人訕笑起來。
她沒想到哈里發的家臣會這樣對待家主,那道聲音太過冷漠,聽得她胸口刺痛,幾乎要悲傷地流下淚來。
接著,她用力閉上雙眼,在深深呼吸的同時強烈的倦意襲捲而來,女孩的視線陷入黑暗之中,徹底失去意識⋯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