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薩在內心掙扎了許久,才艱澀地開口:「我很難跟妳說明。總之,妳只想回去胡安家,對吧。」
「是的,不過⋯⋯沙奎爾綁架了我卻不直接殺死,對原本的買主提高賞金之外,還跟胡安家討贖金,我懷疑他想趁王位戰獲利,甚至背後另有幕後主使,我想查清楚這點。」女孩防備地站著,小心翼翼地開口。
他思索起來,不否認女孩的推論。
「妳打算怎麼查清楚?」
「如果我回去沙奎爾身邊,我有信心,能查出他背後真正的目的。」
「妳還想回去做人質?」他重新回過頭來,臉上的表情怒不可遏。「開什麼玩笑!胡安家不值得妳冒這個風險!」
「可是,事情順利的話,我連幕後黑手的名字都能夠打聽到⋯⋯」
「三號,王位戰就只是個愚蠢的權力遊戲,對妳一點意義都沒有,妳還不明白嗎?如果家主現在想要犧牲妳,就連我也無法保護妳的性命!」
她咬著嘴唇,清楚聽見自己心碎失落的聲音,被背叛的痛楚刺在胸口上,但她還是保持鎮定,直率地對上雷薩的怒容。
「我不是三號了,我叫黛安娜。」她努力不讓自己露出害怕的模樣,細而悲傷地說。「如果老師願意配合我⋯⋯你剛才那些危險的說法,我可以當作沒聽到。」
「什麼危險的說法?」他的眼神變得狠戾。
「背叛過一次的人,就能夠背叛第二次。」她充滿遺憾地撇過頭,只有不看著他的眼神,自己才能繼續故作鎮定。「老師,你再說下去,等於是要我背叛胡安家,那我會無法信任你,只能⋯⋯用你教過的方法對付你了。」
雷薩微微一頓。
「妳說什麼?」
「還有,在沒看見其他胡安家的傭兵之前,我不會跟你走。我不知道你要帶我去哪裡,也不想知道,如果是真的想要我信任你,就請帶多一點人過來吧。」
「該死,妳這——」
雷薩徹底啞口無言了。
「活下去」,這麼自然而然的本能情緒,他不認為女孩會拒絕。
直到這時,雷薩才驚覺自己或許錯走了一步,焦慮的模樣反而讓兩人陷入僵局。
他們耳邊只剩下風聲呼嘯的聲音,這段時間的沉默中,他們憑藉著彼此的眼神對峙無數次。雷薩想不出更好的辦法,如果他現在強制帶走女孩,她就會視雷薩為其他王位候選人的奸細,接下來直到王位戰結束以前,她肯定都會試圖逃離雷薩,回到胡安家去,而且永遠不再信任雷薩。
就算女孩這麼想也是無可厚非,因為那都是在雷薩的課程中學到的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