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薩掃視房間各個角落,盡可能檢查任何小細節。
「我整理了所有侍從的證言,只知道哈里發家主包紮完後,情況仍不樂觀,所以家臣似乎分成兩派意見,我的侍女在經過房間時,經常聽見裡頭傳出爭論不休的聲音。」
「是在討論⋯⋯要不要投靠其他家主嗎?」
「我想大概就是這樣吧。原本哈里發家族推出的候選人慘遭滅口,家族勢力所剩無幾,底下的人自然也會考慮更好的出路。」
「這段時間有哪些家主接觸過這些家臣?」
「渥麥家,似乎只在裡頭待了五分鐘,但我想應該足夠他買通哈里發的家臣了。」侍女長努力回想從其他僕人那裡收集來的證詞。「另外還有,邑爾宓⋯⋯?據說只是路過房門,稍微奚落了幾句就走了。商人卡巴也有路過,對他們提出很優惠的後事費用。最後一個去探訪的是小姐,不過也有人說小姐本來是要去廚房的,並沒有進去過。」
「聽起來沒一個是去慰問的。」
「沒有必要慰問吧?」侍女長在此時竟然露出理所當然的笑容。「畢竟可是鬥爭中的落敗者,而且現在又打輸蘇赫家,連能抬頭的地位都沒有了。」
「說到這,蘇赫家的人沒有來探望嗎?」
「家臣似乎有去看看情況,但家主一直都留在宴會中⋯⋯為何特別問他?」
雷薩看著地上的地毯,還有幾塊清不掉的血跡。「感覺那傢伙嫌疑最大。」
「噢⋯⋯」侍女長有些意外。「你懷疑他是刻意不出現?」
「這是一點。另一點是,他敢公然挑釁胡安家主。要綁架黛安娜這件事,除了快速判斷事態的決斷力,還需要很大的膽子。」
「即使他跟我們家主的關係很好?」
「顯然不是最好。」
侍女長眨了眨眼,打量著雷薩好一會兒。「你說得對。就算今天他們是唯一的朋友,也可能會隨時背叛。」
「當然,這就是王位戰。」
「不,這就是那些蜥蜴人的習性⋯⋯」侍女長噴出一口長氣,微微撇起嘴角的她顯得有些感慨。「我這樣說會讓你失望嗎?」
雷薩揚起眉毛,勾起他內心幾分警戒。「我看起來像是會在意這種事嗎?」
「如果不是有所期待,怎麼會主動成為王國的士兵——喔,雷薩先生,你不用緊張,這只是打發時間的閒聊,不想回答的話可以不必理我。但你要知道,你在『這裡』非常引人注目。」
「我知道,身為王位候選人的護衛,我的人類身份連帶影響了家主的聲譽,所以那些蜥蜴人才會這麼想挑戰家主。」
「我不是在說家主,我是說,在侍女之間。」雷薩頓時停下腳步,錯愕地瞪著侍女長,而她臉上帶著微妙的笑容,甚至有點像是在看好戲一般。「哎呀,原來你也會害羞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