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、那邑爾宓接下來⋯⋯」
「他或許會有所行動,但已經與妳無關了。妳只要顧好自己的影替身職責就好。」雷薩安靜下來望著遠方,像是在思考些什麼,才忽然又說:「妳剛才的戰鬥表現很好,或許我暫時不需要再教妳什麼了。」
「你不指導我作戰了?」她豎起耳朵,試圖從雷薩的每句話中找出真正的涵義。
「影護衛要學的不只是戰鬥,而且接下來,我還有些事情想去打探。」
「家主會允許嗎?」
「他們會的,我會說服他們。」雷薩在說這句話的時候,並沒有任何正面的情緒,也不像是在炫耀家主對他的信任,反而像是在閃躲女孩的目光。
明明敵人的動作如此明顯,雷薩卻反其道而行,要她別再跟著雷薩上課。確實,這怎麼聽都十分不合理。
女孩垂下頭來,雷薩難得給她這麼高的評價,她竟然已經感受不到欣喜的情緒,相反地,她嗅到一股風雨欲來的氣息,剛才的對話中,她的問題明明都獲得了解答,卻只換來更多的疑惑。
——顯然這些提問都還不夠關鍵。如果話題只在這場綁架上打轉,她終究無法得知雷薩想要她離開王位戰的真正意圖。她必須換個話題,試探眼前的男人。
「老師,我還有一個問題。」
「又怎麼了?妳今天問題還真多⋯⋯」
「如果我們現在一起離開這裡,離開王位戰,你打算怎麼做?」
雷薩赫然停下腳步。
他轉過身來,不再是以往那嘲弄又淡漠的嘴臉,而是真正驚訝的模樣。就像那天想要帶走女孩的他,只是這次攤在陽光下,他表情透露出來的細微情緒都被女孩清楚捕捉了。
「妳在耍我嗎?」他沙啞地說,臉上難得有了一絲生氣。
「我沒有,我已經忘記那晚的事情了。我現在做的是⋯⋯提出一個全新的假設。」她咽著口水,努力保持平靜的聲音。
「——該死。」他連忙摀住嘴,接著惱怒地撇過頭去,對自己差點吐出粗話而感到自責。「我⋯⋯唉,我不明白妳問這種問題的意義何在,妳想懷疑我、或是不信任我,那是妳的事。我在做的事情不會因此改變。」
「你那樣說我也無法理解。」
「三號,妳不必理解。」
「我不是三號。」
「妳也不是黛安娜。」
「為何不?我可以改名,只是剛好跟小姐同名同姓。」
「對我來說妳就是妳,而且,妳並不是真心想被稱作黛安娜。」
他看得出來。 女孩吃驚地縮起肩膀。雷薩總是能一針見血地點出她自己也不肯承認的心事。以前她會覺得那是男人的細心,但現在她反而感到一絲——被自己所不了解的人看穿的恐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