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孩在心中響起警訊,抱著對雷薩的警戒,她擅自向前一步喚住家主。
「家主大人,有件事情⋯⋯」
「什麼?」
「關於邑爾宓,」她偷偷瞥了雷薩一眼,見他仍然沒有反應,才接著說:「我懷疑他與異國結盟。」
所有人都安靜下來,但是從臉上表情看來,所有人的想法都各不相同。首先有所動作的是銀根,她整個人回過身來,以質疑的臉色看向陰沈的雷薩。
「雷薩?」
「⋯⋯以我在市場的觀察,邑爾宓八成是跟太陽王國合作,主要的目的是轉手外銷產品,並且透過中間人,讓自己能夠不與太陽王國有直接的經貿關係。」雷薩聳聳肩,面具下的聲音低啞。「黛安娜會有這樣的『推測』,是因為沙奎爾說過,他們的目光放在比王位戰更遠的事情上。」
女孩點點頭。「是的——」
「也就是戰後經濟。」雷薩赫然打斷女孩的聲音,說出她沒預料到的答案。「邑爾宓一直想要控制市場,也跟商人公會來往密切。誰能夠在王位戰後掌握市場,就能從中獲得最大利益,而且根據不同的王位候選人,面對外國貿易也會採取不同的態度,所以邑爾宓肯定已經選好了立場⋯⋯」
「呵,我認同你的意思,邑爾宓確實危險,但他主動退出王位戰,高調解決他的話可是有罪的。」克穆特嘴角上揚。「總之,我們目前還沒有決裂的必要,妳想說的只有這些嗎,黛安娜?」
女孩抬起頭連忙說:「還有,邑爾宓在港口⋯⋯」
「——有一間屬於他的辦公室,負責處理海運貨物。」雷薩再次搶先女孩說出口。「妳想說的是這個,對吧?」
「這⋯⋯你為什麼知道?」
女孩冒出冷汗,錯愕地望著雷薩。
這跟他們當初對談的內容不一樣,不,是那時候雷薩沒有解釋這些事。
不論是當時雷薩輕描淡寫的口吻,還是現在異常仔細的說明,這一切都讓女孩覺得很不對勁,卻又無法找到反駁的論點。
「我去問了港口的水手,在宴會舉辦之前,沙奎爾曾經出入港口多次,很有可能是為了密會邑爾宓。但是要用這個做為綁架行動的證據,還欠缺足夠的說服力。」雷薩朝家主低下頭,嘴角平靜地揚起。「妳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?」
她想說的其實並不是這些,但是雷薩的說法毫無疏漏,自己也沒有更多證據能夠質疑,只能在眾人的視線下點頭。
女孩咽著唾沫,乾啞地說:「沒有,但是⋯⋯」
「嗯,那就這樣吧。」銀根重新露出笑容,顯然對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不感興趣。
女孩看著他們敷衍似地離去,心中只剩下悵然若失的情緒,雷薩的話聽起來都很有道理,但是太過縝密了,反而像是在欲蓋彌彰。她很想對家主提出警告,可是事到如今,她必須承認家主確實更信任雷薩一些,而非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