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抬起頭來，黛安娜。」黛安娜說。
「是。」
女孩懦懦抬頭，眼前立刻閃過黑影，是黛安娜伸手賞了她一巴掌。那溫柔的力道不大，但在安靜的空間內特別響亮。女孩驚訝地睜大眼，連呼吸都小心翼翼，深怕任何一個動作都會觸怒小姐。
「首先，雖然父母把我的名字借給妳，不代表妳是我。」黛安娜冷冷說著。「身為我的僕人，這種不必要的同情根本是在侮辱我。我的那些抱怨，妳只要乖乖聆聽然後忘掉就行了。」
「對、對不起。」女孩摸著臉頰，困惑地看著黛安娜通紅的臉。
「竟然一直惦記在心上，簡直像個傻子一樣⋯⋯那些煩惱，我自己會想辦法解決。國家的問題也是，那是我的責任，不是妳的。」黛安娜邊說邊蹲了下來，伸手抬起女孩的臉，「妳的責任是顧好我的性命、做好我的替身，除此之外不需要思考多餘的事情，明白了嗎？」
「⋯⋯是。」
「如果真的明白了，那就去查清楚。雷薩與邑爾宓的事情都是。」
「什麼？」女孩回過神來，訝異對上黛安娜的視線。
「我准許妳去查清楚。」她瞪著女孩放慢速度說話，好讓女孩聽得夠清楚。「如果連妳都懷疑雷薩了，那我沒有理由無視這點。只有明天一天的話，我可以請侍女長掩護妳的離開，妳就只管證實自己的疑惑吧。」
「我⋯⋯可以私自行動嗎？」
「畸形手，妳真不是普通的笨，是我命令妳去行動。」說到這裡，黛安娜似乎也說到有些上火。「妳不是胡安家主的僕人，而是我黛安娜的。不管是我父母、侍女長，還是那個人類，都不是妳真正的主人！明白嗎？」
「——明白。」女孩感覺胸口逐漸變熱，喜悅的情緒激動地撐佔全身。
黛安娜端詳她的反應，接著大大嘆了口氣，離開女孩身邊。
「別用那種眼神看我，那只會讓我更討厭自己。」黛安娜走到窗邊，尾巴拍打出細碎的聲響，她的一頭白髮在月色下閃耀，那光芒卻讓她深邃的五官更顯煩躁。「我現在已經⋯⋯不是會寫出那種文字的人了啊。」
然而，黛安娜的聲音已經消失在風中，女孩沒能聽見她的嘆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