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離開港口,來到雷薩認識的密醫家中,處理兩人的傷口。密醫似乎對這樣的不速之客習以為常,什麼都沒有追問,就迅速接手了包紮的工作,沒過多久時間,雷薩的身上多了幾道縫線與覆蓋傷口的藥草,女孩的脖子也被塗上藥膏。
「——好了,包紮完畢,你們的傷勢都沒問題。」
那名上了年紀的蜥蜴人密醫彎起雙眼,看著那個被雷薩安置在小床上的女孩,大功告成地拍拍女孩的肩,接著迅速低頭收拾藥布與繃帶。他們待在一個狹小的房間內,看起來像是臥室,櫃子上卻擺滿各種琳瑯滿目的藥草與工具,每個東西都有其醫療用途。
「她會留下疤痕嗎?」
「不會,這點你們大可放心。」
「謝了。」雷薩背部靠在床頭的牆前,似乎鬆了口氣。
「刺刺辣辣的。」女孩不自在地摸著脖頸上的包紮處。
「藥草的效果就是這樣,別怕,這可是特效藥。妳問雷薩就知道,他可是常客。」密醫咧嘴一笑,無視男人拋來的責難眼神。「休息夠了就從後門出去吧,我還得去隔壁熬煮藥草。拜託你們別再來啦。」
「盡量。」雷薩滿不在乎地回應,換來密醫輕蔑的哼聲。
臨走前密醫還在房內點了薰香,淡淡的花香混合著獨特的藥味,令人身心放鬆。他們各自看著房間不同處,一時間沒有任何話題可談,或者,也不曉得該如何起頭。
偶爾,彼此的視線會對上。
或許是兩人都冷靜下來,才意識到剛才的行為實在有違常理,甚至並非出於自願,而是受到某種情緒驅使他們做出這種事情。但沒有人想開口談論,反而陷入濃濃的尷尬氣氛之中。
他們寂靜了一陣子後,雷薩才終於忍不住打破這片沉默。
「我本來打算自己處理的。」
「處理什麼?」女孩聞聲回頭。
「邑爾宓與帕爾蘭。」雷薩嘆了一口氣。「這是我引來的麻煩,本來就該由我親自收拾。沒想到黛安娜先有了動作,還把妳推往火坑。」
這是雷薩之所以道歉的原因嗎?女孩不太確定地想著。總覺得那些「對不起」背後的痛苦,還藏著更多涵義。
「他們到底跟你有什麼過節?」順著這股氣氛,女孩終於放膽提問。
「邑爾宓應該只是提供幫助,我並不認識他。至於太陽王國那邊⋯⋯」
「嗯?」
他避開她的視線,轉頭盯著櫃子上的某個藥罐子。
「我曾經在戰場上刺傷太陽王國的國王,並且讓他中毒。雖然我是唯一成功傷到他的戰士,卻由於我是人類,所以沒有蜥蜴人願意公開承認這份功績。」
女孩倒抽一口氣,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話。
她知道雷薩在王國內小有名聲,但沒想到是這麼驚人的事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