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站著的人，作主。」盧恩點點頭，表情認真。

「你說的那個，是安妲提爾與她兄弟的規矩吧。」威爾漢雙手握著刷子，像是在說給自己聽。「不過老實說，反對她這種靠蠻力說話的人也越來越多⋯⋯再這樣下去，她的作風遲早會出事情的。」

「是嗎？」盧恩呆愣聽著，那模樣也被威爾漢敏銳地看在眼裡。

「⋯⋯你不曉得布林薩森跟安妲提爾之間的對立？你看起來一副狀況外的模樣。」

「盧恩，只想，快點找家人。」

威爾漢蹙眉，似乎對盧恩無知的程度感到十分意外。「如果是這樣，你應該能夠自己去探聽，不用等安妲提爾幫忙吧。」

「明白了。」盧恩像是接到命令般地反問：「請問，你知道，北方符文嗎？」

「你⋯⋯算了，我是有聽說過，依照符文的位置或是功能的不同，多少能辨別出你出生的環境。」威爾漢朝他伸出手，示意他揭開斗篷。「雖然我也不曉得細節，但可以讓我看看嗎？」

「這是，命令？」

「什麼？」威爾漢一頓。

「安妲提爾說，不能，給人看見符文。」盧恩態度自然地說：「所以不能，讓你看。」

威爾漢皺眉，保持沉默沒有接話，眼神銳利地打量起盧恩，像是在看一個瘋子。

「盧恩，你還真會跑，一轉頭就不見人影了。」安妲提爾毫無感情的聲音從他們身側傳來，阻止了他們的動作。「還有威爾漢，你的船不用刷了嗎？」

「他是個有趣的新船員。」威爾漢不明顯地撇起嘴角。

「唉，他只是個不重要的傢伙。你如果真有這麼無聊，怎麼沒在我的船隊裡交朋友？」她雙手叉腰，誇張地嘆了一口氣。

「妳的兄弟似乎不想。」

「啊哈！在說這句話之前，你有先將他們當兄弟了嗎？又不是幫忙倒酒、掃地或清船就好，他們只會把你當幫傭——嘿，幹嘛那張臉，你認真的？你在太陽王國都沒有朋友？」

威爾漢難得露出不悅的表情，像是被安妲提爾的聲音刺痛。「不，我只想信任妳。」他抓緊拖把，彷彿將它當作拐杖支撐著自己虛弱的身體。

「威爾漢，我們北方人很實際的。你有付出，才能得到回報。」安妲提爾吐著長氣，雙手插腰。「偶爾都會有像你這樣的人來，他們一無所有，渴望重新來過。每一個我都收留了，他們也在我船上過得很好，我也以為這是你要的，所以給了你。輪到你試著付出吧。」

威爾漢垂下眼簾，雙手握緊刷柄，有那麼一瞬間，他眼中閃過脆弱的情緒，但他很快地別過頭。「再說吧。能先告訴我極光女神的事嗎？」

「幹嘛？」她嘴角一撇，似乎也察覺到威爾漢刻意轉移話題的意圖。

「要了解一個地方，就得先從他們的信仰開始。我來這裡之後聽了很多版本，卻還沒聽過妳的。」

「啊，拜託，我知道的跟這些船員一樣少，你還不如去問冰風與山——」

「想聽。」盧恩也在一旁附和。「盧恩，也要，打聽消息。」

安妲提爾困惑地張著嘴。「打聽什麼？」

「別管，他沒搞清楚狀況。」威爾漢瞇著眼擺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