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攝政王?喂⋯⋯我怎麼會信啊!」布林薩森在數度沉默後,總算有了點反應。「如果你真是王室,怎麼可能會來這裡當安妲提爾的船員?」

「⋯⋯這是我自己的決定。我在王宮曾聽聞安妲提爾在西港建立的貿易港,底下的親信也因零件需求與船長頻繁來往。王國局勢混亂,所以我才來向安妲提爾尋求幫助,並且低調行動。」他以手指梳開劉海,刻意泥染的頭髮中露出幾絲紫色微光。

「有幾個信賴的商人都願意為他擔保身份,而且,他的頭髮也確實證明他來自貴族血脈。」安妲提爾悠悠補充。

「妳竟然現在才跟我說!妳是想把我們捲入南方的戰爭裡嗎!」布林薩森冒著汗,側眼瞪著安妲提爾。「何況我也不是對太陽王國一無所知,王位本該歸誰就該歸誰,戀棧權位會變成詛咒的⋯⋯!」

「我並非為了權位而來。」西奧多頭一仰,嚴正說道:「如果真是那樣,我就不會等到現在才表明身分。」

「那你到底來這裡做什麼?」

「冷靜點,布林薩森,這是在幫助我們北方的戰爭啊。」

「什麼戰爭?」

「薩迦氏族把凡泰緹的詛咒放出來,不就是要把我們流民趕盡殺絕?」

「但那詛咒⋯⋯最困擾的可是他們自己人!」

「只有私下跟你做生意的氏族人吧,我早告訴你別跟薩迦做生意,哪怕再偏僻的聚落也一樣。現在族母趁機清算你的同夥,同時又能削弱我們。」

「安妲提爾。我就直說了,與那些氏族邊境聚落交涉的人一向是我,雙方能夠保持互不侵犯、進行溝通完全是我的功勞。薩迦的族母不可能會用這種方法自損人力,我很清楚。」

「他們不是不侵犯,是懶得在乎你。但這份安逸早就到極限了,因為我們的武器、物資、甚至繁榮程度都迅速超越他們,讓薩迦氏族感到礙眼。」安妲提爾彎下腰,以惡狠狠的表情瞪著布林薩森。「他們流放人,是為了讓我們活不下去,而不是過得比他們好。」

男人眼中忽然展露一絲認同的笑意。

但布林薩森仍說:「我們談和,協助清除凡泰緹的詛咒,達成共榮。」

「不,我們建立防線,等氏族自毀再來收成。」安妲提爾雙手叉腰,絲毫不退讓。

「如果是殺那些魔物,我倒可以接受南方士兵援助,反正這本來就是他們的罪孽。」布林薩森重重哼聲。

安妲提爾故意保持沉默,於是西奧多知道自己該開口了。

「很抱歉,我不會提供兵力。不管是要協助氏族還是抵禦,都必須由你們自己來。」

「什⋯⋯喂!瞧不起人嗎!」布林薩森拍桌站了起來。

「相反地,我會與你們分享這個東西。」西奧多無視他的反應,從自己的斗篷內掏出短杖,讓布林薩森能夠清楚看見短杖上刻著的符文文字。「我們的魂能魔法。不需要刻在人體上,基礎的運用也簡單易懂,不只對魔物有效,對人也——」

他將手按在短杖上觸發符文,身上立刻張開一道充滿光芒的能量護盾,將布林薩森揮來的拳頭彈了開來,讓布林薩森直接往後跌去。

「啊⋯⋯!」強壯的男人坐起身子,訝異地看著西奧多身上的魂能。那神似北方符文的奇蹟,縱使已經數年沒有使用北方符文,但身體依然記得魂能遍布身體的感受。如今那股力量卻被南方人輕易發揮出來,讓他震撼不已。

「威爾漢、不,西奧多,下次麻煩先通知一聲⋯⋯」冷不防被跟著彈開的安妲提爾一臉不悅地爬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