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隨著數道巨大的發射聲響,發著微光的能量砲猛然射出,在看見那道光的瞬間攻擊就已結束。布林薩森沒有被打爛身體,而是守在門口的兩個手下死了。安妲提爾瞄準的是西奧多與布林薩森都未曾想到的地方。
西奧多咬牙想摸向短杖,動作卻停在史特凡斯舉起短斧的瞬間。
「就說了,我們老大不懂協商的。」史特凡斯一手將西奧多壓回位置上。「別亂動。」
「唔⋯⋯!」布林薩森不敢置信地後退。
「啊——抱歉,被你這麼一搞,害我殺意來得有夠突然。」安妲提爾站了起來,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說道:「拿你手下出氣是我不對,來吧,布林薩森,我給你一個還手的機會。」她丟了把短斧給布林薩森。
「媽的,妳瘋了!安妲提爾!」
「被你這個白癡氣瘋的。如果你喜歡跟薩迦氏族互通有無,那還來跟我談個屁?」
「冷靜點!我不需要給他們準確的情報,哪怕只是製造風聲,我們也能操控⋯⋯」
「閉嘴,我現在只信任你的武器,布林薩森。」她的表情不帶一絲溫度。「拿起來啊。我希望你死得像個北方人。」
「該死!妳這個瘋子船長!」他跌坐在地上,看著踩過餐桌朝他走來的安妲提爾,臉色瞬間變得慘白,連忙伸手抓緊短斧護住自己。「妳——妳才是被海怪控制的瘋子,妳根本不在乎西港的未來——啊!」
安妲提爾沒有發出任何聲音。
她安靜無比,動作卻其極暴烈,明明同樣手持短斧,攻擊的動作毫不留情,一下子就攻破布林薩森的防禦,緊接著就是單方面的屠殺,布林薩森的哀號轉眼間便消失了,從錯愕的哀求變成落在頭顱的沉重鈍擊聲。
安妲提爾彎身壓在倒地的男人身上,直到那敲擊聲越來越失去幹勁,她才鬆開手,若無其事地將短斧丟向一旁,站起來長吁一口氣。
「完了。」史特凡斯看著那動也不動的身軀說。
她滿身沾血地回眸,「怎麼辦,這傢伙變得有夠弱。」
「哪有差啊,妳剛剛那模樣連我都打不贏。」
「你們⋯⋯還在說什麼?」西奧多的手因憤怒而顫抖起來,口氣急促,「繼續跟他談下去就行了,妳卻突然殺了布林薩森?用意是什麼?」
她擦去臉上的血跡,卻只是讓顏色在臉與手上糊成一團。「我會比較開心。」
「這⋯⋯愚蠢的蠻人!」
「嘿,說話注意點。」史特凡斯瞇起眼,不悅地伸手扣住西奧多肩膀。
「別碰我!」西奧多奮力一拍衣袖甩開史特凡斯的觸碰,彷彿自己穿著名貴的袍子,上頭被人染了塵埃,「搞什麼⋯⋯真不敢相信!」他憤怒的低吼一聲,隨後憤怒地推門而出。
門外漸漸起了騷動,血腥味飄了出去,讓那些敏銳的戰士嗅出不對勁的氣息。當西奧多飛奔而出的同時,布林薩森的手下也察覺到異樣迅速逃離,在遠方吹起了警告的號角聲。
「老大!怎麼回事!」兩、三名安妲提爾的船員手持武器率先衝了進來,然後對著屍體發出驚呼。「哇!怎麼躺在地上睡覺啊,布林薩森!」
「真的假的,死成這樣?」
「這下要開打了吧?嘿嘿!」
這股騷動像漣漪般擴大開來,連門外的人也探頭進來想一探究竟。
「跟布林薩森交好的氏族人,以及挺他的傢伙都會找我們算帳的,接下來港口可能會先打起來。妳這下要怎麼辦?」史特凡斯聽著號角逐漸遠走的聲音,皺眉警告安妲提爾。「還有西奧多,他看起來就不能信任。」
「先把盧恩送走。其他別管了。」
「⋯⋯我能說句話嗎?在這件事上我實在摸不透妳,我們說好嚇嚇布林薩森的。只要事關盧恩,妳總是會作出最爛的決策,妳是被他迷住了還是怎樣?」
她恍惚地拖著血腳印走向大門。
「混帳,妳要去哪?」他嘆息地追問。「現在收爛攤子的又是我?」
安妲提爾渾身是血地停在門口,像往常一樣,她理應帶著微醺的笑容,靠在門邊悠哉地叫大家準備回家去,她試圖那麼做,想讓這一切慘狀看起來平淡無奇,只是每天會在街上發生的流血毆鬥,但她迎接的卻是那近百對驚恐的目光。
「沒事的,各位。」
她只能彎起眼角,即便眼眸中沒有注視著任何一個人。
「——只是宴會結束了而已。」